"这世上除了父母能对你以无怨无悔地付出,旁的人,不管关系多么亲近,还是应该保持点距离的。"
"我想,就是因为我太没有界限感,才让诗雯对我那么排斥,反感,直到最后心生嫉妒,心理扭曲,恨不得我消失不见。"
"那些误会,我已经不想去争辩谁对谁错了。若你已经知晓了真相,我只希望你心里能释怀,别再恨我,这样你也轻松好过些。至于弥补,追回,我觉得毫无必要。"
"我说过,没有谁会在原地一直等候,爱……也是会消失的。不是说你现在后悔了,醒悟了,肯回头,我就一定要退回过去,再继续跟你生活。"
"所以,墨言,你也看开点吧。不管你是出于想给希希找妈妈的理由,还是有什么其它想法,我的态度很明确——过去就是过去,离婚了就各自安好。你没到非我不可的地步,而我,也早已经走出了你的世界,开始了另外的人生。"
封墨言在来的路上,心里也翻来覆去琢磨着怎么跟她摊牌,怎么挽回她的心。可万万没想到,她会先下手为强。让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那些话,毫无用武之地。车厢里陷入久久的沉静,静到能清晰地听见小丫头酣甜的呼吸声。在妈妈怀里,她睡得格外香沉,说话声都没能将她唤醒。封墨言呆呆地坐着,像石化一般。好一会儿,大脑空白,耳边机械地回放着杨千语平声静气的话,一遍一遍。心好像麻木,又好像在淌着血。那些话,那些字,明明每一个发音都很平缓,可落在他心间,却像是烧红的烙铁,每个字都重重地烫在心脏上。一番话落定,他的五脏六腑,顿时千疮百孔。痛吗当然痛。这世上最痛苦的莫过于,当你幡然醒悟,终于明白真正爱着的人是谁,也终于下定决定打算好好忏愧、道歉,挽回对方时——对方却说,爱已经消失了。车厢里沉默了很久,久到杨千语从最开始的坦然放松,到渐渐紧张甚至惶恐起来。她怕封墨言不能接受这一切,怕他突然雷霆大怒,怕他失去理智吓着孩子。好在,就在她忍不住准备再次开口时,旁边的雕塑终于有了动静。封墨言微微提了口气,沉重的低喘在车厢里尤其清晰。杨千语顿时头皮发紧,身体本能地做好迎战准备。"你以为你说了这些,我还会放你离开"
男人转过头,目光沉邃,低声问道。"嗯"
杨千语一愣,没懂。这什么意思封墨言笑了下,"我们之间抛却夫妻关系,难道就没有别的情分"
她还是没明白,"什么……情分"
"你也说了,我们从小一起长大,你甚至都把我们当做家人,既然现在误会解除,你不应该回到家人身边来"
杨千语盯着他,愣住。她反复斟酌的长篇大论,自认为条理清晰,有理有据,既表明立场又照顾了他的颜面——这么天衣无缝的说辞,他就品出了这么层意思"你非要走,我也拦不住,强留下来,你反而恨我。可就为了逃避我,连亲生女儿都抛弃不要,未免太残忍了。"
封墨言心里其实很慌,怕她一走了之,再也不回来。可能用的强硬手段全都用了,他总不能一直把这个女人囚禁在家。所以,只能将宫北泽的话奉为圭臬——硬的不行来软的,怀柔政策。他转过头,看着一脸不解的女人,轻轻叹了口气,"你留下吧,我保证不再为难你。以后,你想看希希,随时都行,偶尔接她过去小住几天也可以。"
"你……"杨千语惊呆,结巴了下,抬手就摸向他的额头,"你没发烧吧"
封墨言一把打掉她的手,没好气地道:"既然要跟我拉开距离,就别动手动脚的。"
"对不起。"
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抬手那么自然,尴尬。"既然你的工作室都开到这边了,不如就留下来安心工作。这儿毕竟是你的家乡,又有你关系最好的朋友,讲的是中国话,吃的是中国菜——不比你在国外舒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