静静等了几秒,我深呼吸两口,立即提着包起身,快步走向水塘。轻手轻脚下了水,我拍拍老卡,开始向下游。这次不一样,我们带的包很沉,导致下潜很快,老卡以前常干这种活儿的,水性自然可以,我指了指池塘底部塌陷的窟窿,他立即明白了。游过龙猴子那里,老卡明显动作放缓,估计是突然看到吓了一跳。龙猴子在水底还保持一上一下的姿势,漂浮不定。相比于几天前,已经开始变质了,身体泡的像冲了气,胖了两圈。十多分钟后。一阵破水声。拿下面罩往岸边儿游,上来后老卡说:你怎么没说水底还有个死人刚才真吓我一跳,那人是。。。。和我们没关系,我们来之前那人就在水底了,不知道叫什么。我当然不会承认,就说不认识。老卡用略带深意的眼神看了我一眼,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,不能点破。好奇特的地方。老卡打着手电来回照了照。我知道鬼崽岭这里,但没想到。。。n这地下真是别有洞天,开眼了。路上老卡就跟着我走,什么墓,在哪里,都没问。这就是职业规矩,收钱办事,不该问的一律不问。我拿了事先留在这里的包,里头都是我们的潜水衣。现在地面上是中午一点多,我预计,六点左右能到,而把头给我定的时间在今晚十二点,过了十二点就是礼拜一。见我提了两个大包,他说:前面路应该不好走,用不用我帮你拿一个不用,我没问题,走吧。一直走到五点多,我们到了盗洞那里。先把包卸下去,然后抓着绳子滑下去。老卡看到被炸开的几道门后,忍不住发出几声惊叹。是谁突然,前方黑暗中传来一声女声。春姐,别慌,我。我打开手电朝前晃了晃。看清楚来的是我,阿春说:快来,王把头在等着。淌水进入墓室,我看红棺材已经被拆了。豆芽仔正盘腿坐在棺材板上,他身前放着一些玉器陶罐,正在用水使劲刷。其他几人一样,小萱和鱼哥也坐在一块棺材板上,不知道的,还以为这里是水上漂流游乐园。老卡走上前:王把头,久闻大名。把头咳嗽两声,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。老卡兄弟,点子扎手,我也是恰巧知道你在常州定居,多有打扰,麻烦了。老卡点头:好,既然收了钱,那我就不废话了,说下情况。我介绍说:大概在水下15到20米之间,算是个棺材,一体化,用铁水浇铸,水底能见度低,周围有很多石雕,卡哥,难度不小。嗯。。。。。从这里下去的老卡淌水走过去,向下看了看问。红棺材被拆了,现在露出来的腰坑,像个长方形厕所,不停向上冒水。水下切割是技术活儿,为什么要找人,因为我们干不了。南派一些团队里养着这种人,09年后半年,南方古董黑市上,突然出现很多锈迹斑斑的明代神武大铁炮,都是安在战船两侧的,有一枚还上了《寻宝》栏目,这些都是从古沉船上割下来的。老卡自己带的气带气瓶,和计师傅之前用的不一样,他的这种气带包着软铜皮,更细,接口处都有封蜡。气瓶也更小,是在水下专用的氢氧混合瓶。把头,你也要下鱼哥拿了件潜水衣问。把头点头说:我要下去指挥,留一两个人在上头看着,其他人都下水。因为潜水服不够,互相看了眼,鱼哥说:这样吧,你们两个女孩子留在这里守着,我们这些男的下去,这样公平。什么公平阿春挑眉说:鱼文斌,你是看不起我鱼哥马上摆手:没有,我没有看不起你,我就是觉的,你留在上头好一些。把头边穿衣服边说:就听文斌的吧,小萱,你和阿春姑娘留在上头接应,看好这里也很重要,要让手电亮着。小萱点头说好,阿春不在争辩。几人先后带着头灯陆续下水。黑,太黑了。上千年过去了,没有一丝阳光能照到水下,没有鱼,连水草都看不到,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头灯。数量众多的鬼崽石雕,静静的躺在水底,有一些还站着。这些鬼崽石,仿佛太久太久没被人打扰过了。下潜到铁房子那里,我抓着头灯看了看。和豆芽仔描述的差不多,生铁铸的,锈迹斑斑,整体雕刻的有门有窗有房檐,铁房子两扇小门上凸出来很多鼓钉纹,伸手摸上去,能感到凹凸不平。老卡带着口罩,墨镜,身后背着一大一小两个气瓶,一个接着面罩,另一个通过软管,接着他手中的特制割枪。之前赶来的路上,老卡跟我大致介绍过,所以我了解一些。点火方式有两种,一种是在水上点,拿着割枪游下去。另一种是在水下点,他有一种自制的锂电池打火器,巴掌大小,就用这个点。当时时老卡笑着说:人专业的,会在供气总管儿周围安装防回火装置,在割枪底部也会安装漏气检测和防爆阀。我问他你没有你看我像有吗我摇摇头,他就一罐自制气瓶,一根普通皮管子。我问,要是操作失误,漏气了怎么办,碰到明火会不会爆炸他点头说:漏气是一定会漏的,我干了这么多年,就没有一次不漏气,回回漏气。看我表情难看,他又说:在水下割东西,喷出来没燃烧完全的氢气会逐步往上走,我切的时候也是从上往下切。只要我手稳,让火始终往下走,就不会有事。想完这些,我收回思绪。在看老卡已经点着火了。特制割枪,在水下喷出的火焰呈黄蓝色,老卡扶了扶墨镜,举着割枪游了过去。他动作很小心,在游动的过程中,胳膊肘抬的很高,让自己避免碰到供气管。水下不能说话,老卡手按在铁房子的小门上,转头看向把头。把头比了个手势,意思开始吧。因为人在水里会上下漂浮,豆芽仔便钻到老卡裆下,用手紧抓着他的双腿,好让他尽量保持稳定。割枪喷出黄蓝色的火舌逼退了周遭水流,老卡那一头长发来回乱飘。割枪靠近铁房子,逐渐加大火力。火苗反射到老卡带的墨镜上,让人看着。像是他眼睛着火了。